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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池颔首,负袖而立,英姿挺拔:“灵力恢复的这样慢,是没了内丹才导致的。好在你是凤凰之祖,没了内丹,依旧可以保持一身修为不涣散。若是普通神仙,勿说是重生了,没了内丹,即便为神,也再无法施展高深法术。内丹是神仙的修为凝聚而成,亦是神仙的真元凝聚而成,神者,将内丹视若性命,你将内丹,给了谁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是暮南?”许是怕我难以说出口,他便替我说出了真相。我咬唇不吭气,半晌,才点了点头。他沉下了眸色,缓了缓,续道:“告诉本帝,当年,你到底是怎么羽化的?”

我别过头去,看另一边的流云翻滚,想要隐瞒,但又觉得这样委实没必要,他是个稳重仗义的神仙,此刻他问我缘由,不过是出于关心,出于兄弟之间的情义罢了,再说,有些事,迟早都是要真相大白的,我又怎会真的甘心,让那个人,顶替我一辈子。

“是我燃烧了元神,唤出了上古诛仙大阵,被反噬而死。”

“上古诛仙大阵……为何要这般犯险?”他沉沉问道。

我摇摇头,苦笑道:“因为,文宵他认定我是魔族的奸细,当初天君说,我的性情未定,亦神亦魔,稍有不慎,会酿成大错。这句话,他记在心上了,云竹只稍稍耍了几个小手段,他便收了我的将印,还险些一剑捅死我。我凤知潆这辈子,从未做过什么辜负良心的事情,更不会与血魔一族有个牵扯,残害无辜。我最后一次带兵去拼命的时候,被敌人给埋伏了,是我的部下,冒死将我给送了出去……可他,却觉得,那些人是因我而死。后来我琢磨出来了,能够证明自己唯一的法子,大约就是,让自己也死一回……所以我趁着他重伤的时候,冲去了魔族老巢,用了上古诛仙大阵。或许,连他也不晓得我当年,到底是因何而死的吧,又或许,他从来都不曾在意过……”

他听罢了我的话,沉默了良久,大约有一刻钟后,他方启唇同我道:“你抬头,可曾看见了些什么?”

我有些好奇的昂起头,“嗯,什么?只有一排排若隐若现的青瓦玉墙,阁楼应叠,像是好大的一座宫殿。”

他道:“你陨落后,他便搬来了玉清境居住,这么多年了,一直都在这里……陪着你。”

他搬到了我那凤凰宫安华池的对面?是为了陪伴我?

呵,可我,为什么觉得不像呢。想当年,他最后一次寻我时,还嚷嚷着要将我带上天界惩办,他那么希望我能为当初那数十万惨死的大军付出代价,我死,应是他希望看见的结果……他又怎会为我的死,而感觉到一丝丝心痛呢?

——

我没答应随君池回太清镜居住,我觉着,他如今也算是有家有口了,若是我一个女神仙就这样随着他回去了,难免会惹来更多麻烦言论,于是为了他的家庭和睦着想,我准备先把自己二十八万年前的宫殿给清扫整理一遍,如此我也好暂时有个落脚点。央了君池暂时不要将我复活的消息告知了外人,我想等一切都准备好了,再出现在六合九州。我这个请求,他应下了。

而当我回到凤凰宫的时候,我才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人走茶凉,宫殿里满是灰尘便不说了,空荡荡的还到处都是蜘蛛网,杂草丛生,连主殿内的摆设都零落的杂七杂八,且好多都被摔碎了。好,这一点,老娘忍!可是连当初文宵给老娘画的画像,都不知什么原因的,碎了,碎成了大抵有一百八九十片……我捧着那堆东西气火直往头顶上涌,这分明就是人撕碎的好不好!谁这么缺德,连我的画像都撕!

因顾及着先安身为主,我只好先把这笔帐给记着,随后又忙里忙外折腾了两三个时辰,这才让主殿干净了起来,恢复了二十八万年前,我还在时的模样。这宫殿,应是自打我死了后,便已然空了,宫娥天兵,也都分派到其他宫殿去了,这才会造成宫殿受损,脏成这个模样。收拾整个宫殿,我一人干不完,但是收拾一个房间,我还是能干得过来的。

而正当我铺好了床被,准备躺下来好生享受歇息一会儿时,只听头顶轰隆一声,随即是砖瓦砸落在地,惊起一地尘埃……好在老娘躲得快,要不然不被锁妖塔内的九阴之火烧死,不被君池给暴力揍死,我也要被这突然坍塌的房顶给砸死……

傻傻的眨了眨眼睛,我瞪着头顶那个老大的窟窿,望着窟窿外蔚蓝泛紫的天,倏然有些感叹自己命运之悲催……

罢了罢了,这个时候我还是不要奢望这般多了,保命要紧!

为了自己这条小命着想,我寻了个整座宫殿最为结实安全的后厨房做了新的落脚点,铺上被子,就当先凑合了。

打理好了自己吃饭睡觉的地儿,我这才躺下歇了歇。

玉清宫就在凤凰宫的对面,他若真对我还存有半分不忍,倒也不会连给我寝殿打扫灰尘的事情,都不屑一做。谁还撕了我的画像,这便更恼人了,我寻思着自己活着的时候,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,至于这么恨我,拿我的画像出气么?

不让君池与小不点泄露我已经苏醒的消息,无非,是以为还没有想好,要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。老情人?旧相识?普通朋友?还是,害我殒命的仇家……

文宵,你若知晓一切,大约会觉得,如今的我很可笑吧。诚然,这幅样子,我自己瞧了,都觉没出息……

——

打理好了凤凰宫,我又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,毕竟我都在水里泡了这么多年了,今次终于能舒舒坦坦的睡一回了,不容易,果真是不容易。

睡好了,起床自己给自己做了些糕点填肚子,虽说这二十多万年来,我都在沉睡着,蓦然苏醒,还尚觉浑身有些不大舒服,可基本的生存能力,我还是有的!

吃饱喝足,就总想着做些什么。

耳畔边忽然又漾起了早时君池同我说过的那些话,他说,自我陨落后,他便搬来了玉清境,造玉清宫,久居于此,意在陪伴,那他……现在应该就在我对面的那座宫殿里吧,二十八万年未见,不晓得,他是否还记得我了。也不晓得,他现下,可还是初时那青衣少年的模样。

不如,翻墙去看看吧!反正以我的本事,翻个墙头,进个宫殿偷偷探视谁,亦是风过无痕,轻而易举。

说干就干,我迅速跳下了床榻,整理衣裙,打算先趁着时辰已晚的机会,过去探探风声。

传说中守备最为森严的玉清宫,墙头实则还是挺好翻的,一入玉清宫,我便有些红眼了,这玉清宫未免太华丽好看了些,简直比他以前的宫殿精致开阔太多,玉石雕刻而成的麒麟喷泉,还有开满七色莲花的水泽子,攀满紫藤花的凉亭,种满鸢尾花的园子,连小路都是用白玉石铺出来的,外面都这么好看了,更遑论是里面的重重宫阁了。水碧色的瓦片在九重天光下泛着晶莹的光芒,宫殿匾额金子熠熠生辉,来往提香宫女走的匆忙,犄角旮旯里恨不得都站上身披银甲的天兵。

这些人不是来守卫宫殿安全的吧,这样瞧着,更像是来防盗的!

提着衣裙小心翼翼的往几处大宫殿走了去,身为玉清境之主,应该是住在最大的寝殿里才对……可我探了好几个宫殿,里面要么是摆了一架子又一架子的书,要么是收满了各种兵器图,或是储了几大盒子的好香料。看来,性情还如当初一样,喜好读书画兵器图,爱焚檀香。

奈何该找的地方,我都找全了,却依旧不曾见到他的踪影……

“你也是来找帝君的啊,听说帝君去人间治理水患了,本该今日回来的,谁晓得今日水患又起来了,帝君便命人传了话来,说后日才能回宫。我这里也有要紧事请帝君批示,可惜帝君眼下也不在,便只有再撑些时日了。”

“哎,说的对呀,帝君不在,能撑的咱们就只能再等等,只要帝君能够治理好人间水患,凯旋归来,咱们便放心了。”

绕过琉璃花树走来的两名仙人正好给我解了惑,我躲在一根柱子后暗叹了口气,原来是去人间了,怪不得我寻了这么多个宫殿都没见到他的影子。罢了,这次又是白忙活一回了。

双臂抱胸,我颓废的转身离开白玉宫殿,无奈之下又得掂量着一会儿该翻哪处的墙出宫比较好……

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处海棠花开遍的宫殿,我本想着绕过那处宫殿好去翻墙的,可谁想,我方大摇大摆的走到那宫殿的窗户口处,便好运气的听见了殿内女子的殷勤附和声:“君上何必如此担忧呢,那人是活不过来了,都死了几十万年了,早就没有重生的可能了。再说,安华池有异象也不是一回两回了,每隔个几百日都要震得玉清宫不得安稳一回,若那是她苏醒的征兆,也该是早就有风声了,六日前,我特意往安华池跑了一回,里面,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。”

安华池?我抓住了这个重点,不由顿住了脚步。若不提安华池,我倒是还没发现,这女人的声音,听着很是熟悉呢。好奇心的驱使下,我用手拨了拨轩窗,将缝隙敞大些,视线投进殿内,只见那琉璃清水镜前,端坐着一名堇色广袖长裙女子,说话之人正是忙着给她簪花的侍女,而仔细端详那镜中女子的半张容颜,我这才晓得,她是何人……

“你不知道,她的力量有多强大,当年连帝君都得让她三分,到底是凤凰之祖,可不比普通仙人。这几千年安华池震动的越来越厉害,连我们凤凰族的凤沼,都隐约渗透着几分灵气,虽然微弱,但难保,不是她要苏醒的征兆。帝君这几年表面上不说些什么,可实则心里,早就乱了。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,我不能让外人给毁了。三日前又震了一回,这次我特意给整个玉清宫下了封口令,且还打碎了安华池内的那颗蓄魂珠。我倒要看看,没了蓄魂珠,她还如何折腾!”凤眸朱唇的美艳女子拾起桌上一只玉簪,拿起打量,目露寒光。

身后的侍女偷笑道:“君上这招真是永绝后患,不过细想来,就算是她苏醒了又如何,遥想当年,帝君明明知道那个功劳,是她挣来的,可还是选择沉默,不但请天君重封君上,还举荐君上为继任女君。在帝君的心里,她的生与死,早已无关紧要了。”

搭在轩窗上的那只手臂突然僵住,我一时心尖五味陈杂,酸痛的厉害。他当年,知道我是怎么死的?也晓得,那最后三千万魔兵是为我所杀……可他为什么,还将功劳记在云竹的头上?

“也对,当年上天,他虽然没有将那女人通敌的事情给抖出来,但也褫夺了那女人的战神之名,褫夺战神封号,这可是件奇耻大辱。而且,连我也没有想到,那女人死的竟是如此简单。当初帝君将她囚禁起来时,她身上还受着重伤,医神建议用蓄魂草养之,如此可解断骨断筋之痛。可战场上,蓄魂草本就是稀有宝贝,恰好那是我也被伤了,我也需要蓄魂草,帝君二话没说,就把蓄魂草给了我。”

“其实当年那些事,连帝君身边的青宴神君都看出了破绽所在,可帝君到最后,不还是选择了就此了之,帝君啊,说不准已经猜到了些什么,但为了君上,帝君愿意将真相隐瞒下来。所以,帝君从始至终,都是最为疼爱君上的,那个女人,就算醒了也无法同你争些什么。”

“蓄魂珠一碎,残余的真气便会消散,届时染了人间污浊之气,便再也别想回来了。”

搭在窗棂上的手攥的愈发紧了,我咬牙压下了心底的沉痛,一挥广袖,便消失在了那人的宫殿外……

“文宵,枉我对你一片真心,为了救你,连内丹都给了,你倒好,明知那是我用性命换来的一切,可还是拱手送给了云竹,蓄魂草,我可以不要,功劳我也可以不要了,将我从上古战神中除名,又是为何!云竹说的对,你这样的惩罚,于我而言简直是天大侮辱!文宵,原来你对我,从来都没有付诸过一丝真心,既如此,我为何,还要这般心心念念于你!”用力推开了桌上的两碟子糕点,玉盘落地,一阵刺耳的脆响。我控制不住自己此刻心底的怒气,只想着,要把自己上辈子留下来的债,全部都讨回来……可这都二十八万年过去了,他又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,我该如何下手,才能让他们都不好受呢……

也许,攻心是个好法子。而当务之急,我至少要将自己二十八万年前的那个冤名,给洗清。我凤知潆一生行的端坐的正,栽倒在一个后生小女子的手中,我不甘心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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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下心来,我施法化出了笔墨,打算将心中所想,都给写下来,然后交由君池。

如今这世上,唯一一个信任我的人,大约就只有君池了。

彼时当我把当年所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写在信上,送去太清宫的时候,他不久后,又回了封书信给我。

打开书信,纸上云:你想怎样做?

我回复之:重查当年之事,拿到证据,证明自己的清白!

他又问:此时寻证据,未免迟了些。

我不甘心写道:我,会有办法的。

他大抵是觉得我这招,有些悬,便隔了一夜才回复我:本帝,竭力相助。

又隔了两日后,小玄才屁颠屁颠的从太清境架着小云朵飘飘摇摇的坠在了凤凰宫内,来时怀中抱了不少奇怪东西,瞧着应是很稀奇有趣,可小玄彼时脸上的表情,却是不大开心。问及原因,他才苦凄凄的告诉我:“前几日你给我看的那本朝露记,被我父帝给收走了,我父帝说我在家总是惹事胡闹,就已经吩咐木须哥哥,说是过几日要将我送回师父身边……”

放下一怀抱的小玩意,小玄拍拍白色鹤纹袍子,一副苦恼模样。我捡起了一根小东西,与小玄淡定道:“你们那里不是最近放长假么,一百年呢,放假的时候,你爹爹即便是送你去了你师父那,你师父也不会继续教授你新课的,你放心便好。”

小玄听到此话,嘴瘪的更是难看了,“去师父那里,师父自然是不会再教授我新课了,但是父帝说,要将师父给召上太清境,他会看着师父给我授课,按着往常的经验,师父敢偏袒我,下场定会比父帝打我屁股还惨!”

我这会子,也没法子了,感慨的拍了拍他的小肩膀,“节哀吧!摊上这么一个爹,你啊就认命吧!”拿起手中的东西,我又趁机问小玄:“这个是什么?”

小玄一本正经道:“此乃烟花,我娘亲要我带给你的,说是没事可以打发打发时间,开心一下,不过动静比较大,娘亲建议你放完赶紧跑!”

“烟花?”好稀奇的名字,我以前没听过啊,“那这个是怎么玩的?”

小玄摸着下巴想了想:“我父帝都是直接拿火一点,就能放出烟花了。但是娘亲说父帝这个法子不甚安全,娘亲与我,一般都是点一堆火,直接把东西扔进去,就可以看见烟花了。”

“点一堆火?”我现在在神宫里点火,好像不大合适吧……没来得及再问些别的,小玄那个小不点就毫不客气的从我桌上拿去了几块糕点,装进小口袋里,有模有样的道:“好了我要回去了,父帝一会儿还要监管着我背诗,我不能留太久。这个是父帝让我给你带过来的,说是要我亲自交到你手里。”掏出一张小纸条给我,我挑挑眉头,讶然接过,淡定的展开纸条,正要同小不点打趣君池的神秘,低头一瞧手中纸条,却蓦然被那纸条上的两个字,给惊住了……

小不点从我这里填满了小口袋,便欢欢喜喜的蹦跳着出门驾了云,临行前还不忘补一句:“啊对了,父帝还说,鉴于你拿了朝露传给我看,有带坏我的嫌疑,他让我提醒你,最近出门都悠着些!”

“……哎?不就是里面多了一点点的不可描述的内容么!你爹也太小气了!”暗中施法用火将掌心纸条给焚的干干净净,小气,太小气了!小玄也不小了,看一些又不能缺块肉……至于对我这么凶么?

不过,他刚才教我的办法,倒是还挺合适的……也对,只有让敌人放松警惕了,我才能更好的插手去调查这件事。但我要怎样,才能深入敌人内部,从而探取机密呢?总不能我现在闯进玉清宫去见他,这不得把他给吓晕过去啊。

嗯,眼下需要操心的,是如何设计一个巧妙而又不让人感到哪里不对劲的相见。

以前听我那茶花小仙讲妖界的爱恨故事,故人重逢,偶然性,是个必不可少的特征,要让他感觉到意外,还不能,让他对自己有防备……如何个偶然法,我甚是头疼。

办法没想出来,我这瞌睡,倒是先笼上了灵台,沉睡初醒,这身子倒是还不能像以前一样精神奕奕了,眼下一天十二个时辰,我至少得睡六七个。不过也好,就当是养养精神了。

然,就当我睡得正香时,却突然被不远处的一阵嘈杂声给嚷嚷醒了……

“走水了,来人啊,走水了,快快救火啊!”

走水了,是着火了?

我一个激灵从昏睡中清醒了过来,这是失火了?哪里失火了?

出于好奇,我忙提着衣裙奔出了凤凰宫,昂头一看,只见对面的宫殿已被一团红火给吞噬着,火势之猛,染红了半边天空。

神宫失火自古便屡见不鲜,大抵又是宫中哪个宫女失手打碎了装着什么火的灯盏,这才纵火烧了整个殿宇……

看玉清宫外来来回回奔跑的人影,倒是,挺热闹的。听说文宵到今日也没回来,也怪不得这整个玉清宫,无一人能够治得住这场滔天大火……

这等热闹场面,远远看着着实冷清可惜了,反正他们宫中如今已经急成了一窝蜂,我沉睡了这么多年,也没什么小仙小神认识我,就算凑近些看……应该也无妨吧。

抱着此番侥幸心态,我欢喜的一路小跑去了玉清宫门外,如我所料,这宫内宫外的男女神官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,只顾着取水施术,压根也没空闲在去管什么生人生事,瓢泼大水自神宫上头兜头而落,纷纷洒洒挥斥了几里开外,猝不及防间一阵凉雨落在我身上,打湿了我的衣裙,激的我浑身一个寒颤。

“这些笨蛋,天火哪是这么容易便能被熄灭的。普通水雨对它根本没有作用,眼下这个时候,只能前去寻司雨的府君与几位修为高深的尊神来救救场,如此自乱阵脚方寸大失的用天河水泼,只会让这火势蔓延的更快!”我看不过去的无奈盯着神宫内那些乱晃的人影,抬袖施法准备帮一帮,但……吾为什么要帮他?吾上辈子欠下他的,都已经还清了,这辈子该是他欠下吾的才对!这玉清境本就是吾的地盘,若非吾英年早逝,又怎会把地盘白白让给他?呵,吾死了,他倒好,将吾从上古战神册中除名,霸占了吾的地盘,建造宫殿,名为陪伴,实为好在此处金屋藏娇。天火烧了倒是更好,如此,日后吾也可眼不见心不烦了!

想到此处,我默默压下了掌心的法术,顺道还多招了两缕风,让这玉清宫的火势更大些!

走火之时最怕染风,果然这一阵风起,两重大殿后的火光燃的更凶悍了些。我挥挥袖子打算继续回去睡觉,可转身走了一半,我忽然想起来……早时小玄给我带的小玩意,玩法貌似便是搭上火……烟花,应该是被燃烧后,像九仙花那样,一瞬便铺满了整个云层的花吧……早前我怕自己在凤凰宫里玩,纵火之术会暂时失控以至于焚了凤凰宫,令我彻底连最后的藏身之处都没了,这才没敢折腾,如今,倒不如借一借他的火,让我玩一点……

我果然还是当年那个老凤凰,脑子还是这般顶用!定了念头,遂寻了个墙角地方,因着火势还没焚至宫外,我就只有先翻上墙,在顶头坐着,然后再从袖子里掏出那一把稀奇古怪的玩意。小玄说,他和他娘亲以前玩的时候,都是直接丢进了火里了,那,我只需要把东西扔进火海里便是了?

第一次玩,到底没什么经验,我皱眉盯着那玩意许久,后来卯足了劲,把东西一举扔到了火堆里……

正当我还在满心期待的瞪着地面上生花的时候,却岂料我扔过去的东西竟在烈火中爆炸,咻咻几道怪声直冲漫漫云天,似流光一般,窜出了风海,再于两片紫色祥云下,蓦然绽放,化出花型,一瞬即逝,而逝去的火光也在光影彻息的那一刻,化成了点点淡紫色的花瓣,洋洋洒洒的,落满天地,似一场花雨,昂头看着,美的让人窒息。